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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part 24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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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舒月再度面對多家媒體已經是七年後了。

這種感受太久違了。

那幾個電臺的logo又是那樣的熟悉又陌生。

而她曾經在校園的時候一遍又一遍面對鏡頭試圖展露的笑容終於可以有所施展。

她耳旁出現無數提問的聲音, 而她也能有條不紊地一一回應。

“具體兩人的情況我們也要等傷情鑒定。”

“我們當然希望他們立即好轉。”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努力,是我們整個節目組所有嘉賓和工作人員齊心協力的結果。”

她穿梭在各個問題之間,游刃有餘地面對每一家鏡頭。樹林微微漏出的一點光亮, 將她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之下。

就好像她天然為這些而生的。

她的臉無論是通過任何一個視角來看,幾乎沒有瑕疵。

她的氣質與儀態, 從側面愈發印證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沒有虞舒月的娛樂圈, 根本就是個沒有意思的名利場。

虞舒月選擇在適當的時候選擇讓位於她年輕的後輩們。而林斐然和蘇暮煙對此亦是十分感激, 尤其是蘇暮煙,這是她在於蔓師姐身邊也從未有過的待遇。

不遠處。

陸宴深深地註視著虞舒月。

車窗緩緩上滑,陸宴以為但凡這麽做了, 至少能夠阻擋他的視線, 而不至於自己一整天都荒廢在那個女人身上。

自從他看到那一條新聞, 他跟個得了失心瘋似的魂不守舍, 而又擔憂她現如今的處境, 怕她步履維艱, 生怕她為了賺點外快連自己的身體都顧不上。

可到頭來,似乎並沒有換回她的半分感謝。

陸宴自嘲, 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

“媽媽以前就是做這個的嗎?”

六歲的孩童,聲音夾雜著幾分陸廷予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稚嫩。

“是啊, 她是個演員。”

“那說實話,我媽媽她還挺上鏡的,看樣子她演戲應該不錯。”

陸廷予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真的會對親媽有了正面評價。

說完,他又立即抿上了唇。

好像這對於他來說又有那麽點羞恥。

“她確實很會演。”

陸宴不由懷疑這過往七年的情分全都是虞舒月一人精心扮演。

可還有過對他的半分真心?

後排的陸廷予見陰霾也早已散去, 而奶奶早也下車, 他一人也不願意獨自面對他爸爸, 他硬是掙紮了好一會兒, 才有意無意地開口道,“外面的空氣看上去還蠻清新的,我要不下去走走,對我成長發育有益……”

陸宴無情道,“怎麽?你想去她面前晃悠?要我說,你媽現在忙於和三教五流的人來往,哪裏有心思顧得上你?”

“我才不是要見她,”小孩矢口否認,又下意識摸了摸鼻尖,“反正,她早晚也要和我們一起回家的。”

“哦,那我停一下車,陪你下去呼吸下新鮮空氣。”

陸廷予楞在原地。

這像是他爸爸會開口說的話麽?

就像今天,他也不敢想象爸爸是真的會為家人擔心至此,會一路狂奔到這山頭。

所以,他可以承認他說的是謊話,想要見到媽媽是真的,想要恢覆以前的相處也是真的,那爸爸呢。

難不成真想要在這裏深呼吸一口含氧量高的空氣?

陸宴似乎一早就看穿小孩子的心思,“別一天到晚胡思亂想。”

父子倆相繼下了車。

他們對彼此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卻又按而不發。

兩人相顧無言地圍繞在求生探險節目組搭設的基地附近。

這自然也就引起了旁人的好奇。

蘇暮煙想著虞舒月也不是那麽難以親近,八卦問道,“那不是舒月姐的老公兒子?”

羅白白當即叉腰道,“陸廷予那臭屁的壞小孩在哪裏,老娘見到他可沒有好臉色!”

可真一回頭,見人家爹就在孩子身邊,她又覺得有些尷尬,反而化尷尬為友好地微笑。

陸宴被虞舒月身旁一幹人打量,自然是半倚在豪車旁邊,露出深不可測的神色來。

對此,虞舒月一言難盡。

陸宴的個人形象包袱可不比男明星要輕。

坐在折疊椅上的趙瀾兮趕緊拍了拍羅白白的手背,“別怕,別看他人模人樣的,平時也就那樣吧。”

羅白白緊接著說話很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

反正總而言之,她對陸廷予和陸宴的不滿溢於言表,但礙於人家身份地位,她羅白白不得不學會低頭做人。

蘇暮煙奚落道,“不是說自己是舒月姐的好姐妹麽,這就慫了?”

“你不慫你當面去罵。”

蘇暮煙當場翻了個大白眼,“你瘋了嗎?我原本在圈子裏資源就不怎麽好……你還讓我去得罪大老板。”

羅白白頑皮地吐了吐舌頭,就好像她們之間本就沒有年齡的差距,而她也根本不介意將最幼稚露.骨的一面在後生面前表露。

林斐然這時又有些遲疑不決地站出來。

她確實很喜歡她們幾人全都圍在一起嘮家常的感覺,但瞧著遠處不好惹的男人她囁嚅道,“話說陸總也在,那我們今晚幾個嘉賓還能在一起聚餐嗎?”

“聚啊。”

虞舒月認為答案顯而易見。

這又有什麽值得思考的呢?大不了喊他們父子早點回家。

蘇暮煙立即捧場道,“聚餐好!我剛剛評論都破兩萬了,這是我微博評論第一次破兩萬哎,待會我要發一點我們節目嘉賓的合照,那還不得破三萬啊?”

蘇暮煙說出這話時也全然沒有後悔。

她承認她的野心,又有什麽可恥的?

大家一起經歷了這麽多,在生死與困難面前休戚與共,她又何需繼續遮遮掩掩呢?

有人提及了微博,這時候林斐然終於找到緣由開這個口,“那既然如此,我們要不現在先在微博上來一波互關?”

羅白白最熱衷於網絡數據。

好像活躍的網絡數據是唯一安慰她沒過氣的證據。

她立即關註了兩位年輕後輩,就連與她不對付的那個公司的蘇暮煙她也沒有落下。

而蘇暮煙緊隨及其後回關了眾人。

而虞舒月亦是打開了塵封許久的微博賬號。

她差點就忘記了密碼。

回歸正題,她發覺自己已經太久沒有玩這個軟件,上一條微博儼然是三年前她親手做的年夜飯了。

不過,也令她想不到的是,當年那些臭氣熏天的惡評已經被現如今許多新湧進的評論給沖刷掉。

最新的評論竟然還算友好?

她趕緊回關了林斐然和蘇暮煙,這時她才驚覺想起自家婆婆可能根本不會玩這些東西,卻不料,趙瀾兮正在羅白白的指導下已經註冊完成。

而婆婆生平的第一個關註不是別人,正是作為兒媳的自己。

說不感動是假的。

虞舒月留意照顧起自家婆婆的身子,“媽,你想要早點回去麽?”

趙瀾兮一邊刷新著微博認證的頁面,又一邊玩笑著拒絕,“我一個人回去和手機、電視機作伴啊?”

眾人這才徹底安下心來。

林斐然已然在某個網站上瀏覽眾多個美食店了。

她既想要找到私密性好的包廂,又要兼顧到趙女士的口味,她不斷在選項中來回比較,不由有些糾結於自己的選項。

但她最繃緊神經卻陡然放松了。

最好的朋友就在身邊,所以選錯了又怎樣?失誤又代表什麽?

她最後咬咬牙,找了一家菜品質量高,環境又清幽的地兒。

反正,難得嘛,貴就貴一些嘍。

而在虞舒月眼皮下都快晃動了整個世界的陸宴父子發覺情況不對,虞舒月非但沒有問起他倆,而是又重新回到大巴之上。

這難道就不準備和他們一起回家了?

那他們千裏迢迢的奔赴而來又有何意義呢。

小朋友呆了原地,無法置信自己的母親就這麽在光天化日之下拋棄了自己。

他以小碎步緩緩貼近他爸爸,攛掇道,“爸,你不去問問媽媽?”

陸宴:“我從不做自討沒趣的事情。”

然而,陸宴的目光仍舊無法避免地觸及靠在車窗邊的虞舒月,他時刻警告她,無論一不一起走,她總該要給他一個答覆的。

而學著他媽那種只顧自己心頭喜樂而不管他人死活的習慣也要改改。

他等了半天,就是沒有等到虞舒月的半個眼神。

她輕易地揮了揮手,似是在驅趕大巴上的蚊蟲。

陸宴的目光仍然留戀且無法自拔地緊盯在虞舒月一人身上。

虞舒月實在不明白,陸宴還賴在原地的原因是——

難不成這一帶的空氣質量真這麽好?

好到離譜。

她以揮手示意,也就說明了和他們揮手告別,表明了此行分道揚鑣。不然,她們一群人在外聚餐的時候多了一張冰山似的臉,豈不是很影響胃口?

可陸宴就是看不懂。

這讓虞舒月一度懷疑自己當初的眼光,怎麽就瞎了眼跟了他呢。

不過,這樣的時光不會太久了。

虞舒月確實不大想跑下車去和他親自解釋,就隨手發了條消息。

【我們還有聚餐,你要不先回去吧。】

整個全程陸宴就專心致志地凝視自己來著,壓根沒有低頭看手機。

虞舒月真的被整了個大無語。

但到晚上陸宴的車尾隨她們一路來到郊外的一家米其林時,虞舒月此時忽然覺得自家丈夫或許未來還有點用處。

餐桌上。

沒有人拘泥於娛樂圈的名望地位,還沒顧及什麽長幼尊卑,勞累了一整天,大家全都饑腸轆轆。

幾人齊刷刷地動起碗筷。

她們最初甚至根本顧不上說話,直接上一道菜就狼吞虎咽。

而在此之前,虞舒月也從來都不知道趙瀾兮的酒量這麽好,說是口渴,一上來直接幹了三杯紅酒,喝得整個人臉蛋紅撲撲的,氣色倒是襯得不錯,那種天然的養尊處優的富態也並不違和。

虞舒月也沒有收斂著。

幾人吃到八分飽時才算終於緩過來。

這時候,蘇暮煙開始搗騰起用哪個美顏濾鏡,可但凡回頭多欣賞一眼虞舒月的美貌,她就越覺得這矯揉造作的濾鏡太多餘。

思前想後,這誇張的濾鏡反而影響了虞舒月的顏值,她就幹脆棄用了。

而此時,幾個女人紛紛開始收拾妝容,準備在合影留念的時候留下自己的最佳狀態。

而相比之下,羅白白的步驟就比較簡單了,她倒也不精於收拾自己,結束了便既往不咎地一把攬過蘇暮煙的肩。

蘇暮煙雖然有些嫌棄她的妝容不整,下一秒則幹脆親自為羅白白調整了額前的劉海。

到大家都覺得差不多了。

她們就圍繞在趙瀾兮的前後左右。

她們幾乎異口同聲道,“茄子!”

這張照片定格下她們幾人的第一次聚餐。

這也成為她們日後在每次宣傳中相互嘲笑的證據。

蘇暮煙收回照片,覺得上面的每一個人都是那樣輕松自在,她突然覺得沒有p圖的必要了。

這就是最真實的她們。

虞舒月拍完照片,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直接走出私人包間了。

眾人有所不解。

但虞舒月則是自認為心裏有數。

而一出門,陸宴那輛囂張的跑車果然還在酒店前最顯眼的位置上。

她簡直是無法視而不見。

而陸宴基本上從虞舒月走出酒店那扇大門起就察覺到了她的存在,而她正在靠近自己。

他推了推快睡熟的陸廷予,示意他的母親要過來。

陸宴早知虞舒月這人不過是裝模作樣,心裏又豈能真正放下他這個合格的丈夫?

這不,迎面走來的虞舒月就要帶他們去吃飯了?

說到底,陸廷予這小朋友也是沾了自己的光,不然虞舒月哪裏情願處處留意照顧一個討人厭的小孩?

陸宴松了松領口,目光也突然變得深沈又無法捉摸。

果不其然,虞舒月笑如甘甜泉水,又如白蘭綻開,她趴在自己的車窗上,就如同熱戀期的少女。

陸宴清了清嗓子,“有事?”

陸廷予都快餓壞了,他實在搞不懂他爸還有意思擱那頭擺譜。

他拼命地搖了搖陸宴的胳膊。

陸宴無動於衷。

虞舒月說話時也是極盡溫柔,如鳥雀絲滑的羽毛輕輕撓過他的心頭,然而,女人吐露出的文字又是那樣冰冷——

“來,把錢包給我,我給大家結個賬。”

作者有話說:

陸宴:“我從不做自討沒趣的事情。”

陸宴微笑:難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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